二挝鼓(2)
  天气晴朗的日子,宴席中各位大臣也都是喜笑颜开,满口的吉祥话。而作为此次婚宴的主角,上将军怀信却是一脸的不情愿,那深情冷的很。好在皇帝陛下端坐高堂,他也就只能压抑着脾气,没有发泄出来。

  端着酒杯一圈一圈的喝下来,怀信已经有些晕了。

  “哥哥,妙兮敬你一杯。”手中拿着酒壶和酒杯,先是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注满,又将怀信的杯子灌满,“从今以后,哥哥你便该抛开过往了,她定然也是这样希望的。”

  酒喝得多了,也就不在乎这一杯了,至于妙兮说的话,他自动将它隔离在了自己的脑子外面。“妙兮,哥哥为你无色了好些青年才俊,过些时候啊,哥哥就上书请求皇上放你出宫。宫中虽好,但,你也要学着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……哥哥看得了你一时,看不了你一世啊。”

  端着酒杯说了好些话,似乎口渴了,仰头一口就将酒杯中的酒水饮尽了,还将那空杯子往妙兮面前一放,再来一杯。

  看着面前的空酒杯,妙兮笑的很开心,又为他倒了一杯酒。

  这世间的事情本就无奇不有,何况那谷小姐长得那么像仙去的淑尤公主?太后娘娘一见到她,就觉着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,任谁去说都没用。没办法,君上便下了一道旨意,认谷小姐为义妹,封为淑洍公主。这算是那谷小姐走了大运,无端端得了那么大的圣恩。这边罢了,没过些日子,国君又下了一道旨意,直接赐婚,命上将军怀信娶淑洍公主。于是,便有了今个儿这婚宴。

  前院里闹哄哄的,都是喝酒的声音。淑尤却戴着凤冠坐了一日。自她接到圣旨,便在想着,为何会有这赐婚的圣旨,君上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?若是知道,那此番赐婚意欲何为?她绝不相信自己的皇帝哥哥会那么好讲话;若是不知,那是谁促成了这婚事?而今,只有妙兮知道自己的心思,会是她吗?

  呆愣愣的坐在那大红喜床上,一切都像是在做梦。透过头上盖着的红盖头,她看到了那 燃起的龙凤红烛。

  醉歪歪的回房,天色已经暗了,长廊里也点着大红灯笼。那红色实在刺眼的很,事情怎么就变的那么快?谷素衣,那个女子似乎不简单。短短的时间先是俘获了太后,获封公主,又让君上下了这么一道赐婚的圣旨,让他不得不娶。

  本来呆愣着的淑尤听到那脚步声,人整个儿精神了,几乎下意识挺直了腰板,直挺挺地坐在那儿,人也莫名地紧张起来。

  他回来了。

  “恭迎将军回房,祝贺将军大喜。”伺候着的嬷嬷、婢女一起跪下祝贺,怀信却挥了挥手,随意推门而入。

  内室之中一片红影,四处都贴着囍字,桌上摆了许多食物,有龙凤鸡丝、生莲子、红枣羹、生果、百合粥等等。那燃烧、跳跃着的一对龙凤烛更是惹眼,烛火明亮。

  大红纱帐、龙凤红被、鸳鸯软枕……那身着嫁衣的谷素衣规规矩矩坐着,手收在袖中,身子挺的很直,似乎很紧张。

  掀了盖头,他看见那女子两颊桃花,美丽动人,熟悉的面容让他不自禁唤了声“淑尤”,转瞬又看见了她眼角的那颗痣,她是谷素衣。

  “夫君有礼了。” 细致的肌肤染了胭脂,一片薄红,低垂着头行了一礼。

  “有礼!说来,也要谢谢你,若不是你,哪有今日这红烛暖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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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龙凤双烛燃了一夜,内室一片明亮,极尽天明,那龙凤烛才双双熄灭。清晨,淑尤看着床上铺着的纯白丝绢,心中滋味百千,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。昨夜二人便是各自安静的坐着,谁也没有率先出言,怀信在宴上喝多了酒,晕的厉害,淑尤又不知该说什么。二人便那么安静的对峙了好些时候,待怀信微微好转了些却起身出去了,留她独坐至天明。

  若是这洁白的元帕被嬷嬷看到,这事情定是要被传上一阵时日的。手中拿着剪刀,她在犹豫,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么?怀信,他会怎么想……闭上了眼睛,狠心在手上一划,把血滴在丝绢上,微微晕染开去。

  无论如何,这门婚事是她所求,绝不后悔!

  而怀信想了一宿,进来的事情似乎都太出乎意料了,她的身上总有些熟悉的感觉,他觉得他们二人并非像现实所展现的那样。思前想后,他还是决定要去问清楚的,却正巧看到了她闭着眼睛划开自己手指的那一幕。

  “你分明如此怕疼,又何苦为难自己。”

  “伤口划得不深,血流得不多,小伤口,过些时候便没事了。”

  “你……”

  摊开自己的双手,让他正好看到自己受伤的伤口,举目相对,“诚如你所见,我是有私心的。”

  “你是谁?”

  二人面对面的相对视着,淑尤勾唇一笑,“你关心?”

  “不关心。你来的偶然,可知——事出寻常必有妖!”那矫健的身姿往前走了几步,看着那张酷似淑尤的脸,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。

  “我救了你的命!”

  “未必不是事先安排!”

  “将军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。”转身,走到梳妆台前,坐了下去。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,有意为之,如何能不让人心生疑窦。

  “你究竟为何而来?”紧跟着上前几步,他的身影在那铜镜里已经越发的装不下了。

  “为你!”看着怀信那张俊以的脸 ,淑尤从未想过自己和他会有这样一日。不想再如此纠缠下去,率先出声,招来了门外候着的人。

  老嬷嬷一早便等在了房外,随着下人进房整理床铺,看见那染血的丝绢,老嬷嬷眉开眼笑。

  婚后,二人时常打机锋,一个要掩饰,一个要挖掘。其实,这些都是淑尤故意的,她私心的想要让怀信知道,知道自己没有死。

  随着暗查公主遇害一案之人的归来,生活开始改变了。那是晋王蓄意的谋杀!

  撤藩已经是近在朝夕了。

  怀信在撤藩这件事情上很是积极,每日除了上朝,处理一些公务,其余的时间便是在家中耍起了枪来。似乎他在心中有一种意识,或者说,关于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国君的近臣。

  “如今的时局,撤藩必有征战,将军……”

  院坝中正练的虎虎生风之人,乍然收了枪,提枪走到一旁的桌边,深吸一口气后,端起杯子喝水,“若是开战,定然会去。君上也定会选我为帅。”言语之间的坚定,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会如何了一般。在他说话的时候,那坚毅的脸上,有掩饰不了的骄傲,也有复仇的凌厉。听着他的声音,仿佛他已经是身在战场,面对着千万将士,豪气冲天。

  定定的看着怀信,抿了抿唇,她的不安越发的严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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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朝堂之上,自从淑尤公主之死的事件后,便不曾平静过,及至查得公主死亡的原因之后,果然不用国君言语,便有大臣提出了领兵出征的计划。此时又正好有藩国进贡贡品被劫的消息传来,明眼人一看便知,那撤藩之征战必定是免不了了。

  国君闻讯,那火气更是有增无减,立马就同意了主战大臣提出的征战方案。

  圣旨既下,怀信便快速的准备好了出征事宜,不顾新婚立即扬刀上马。出征去了。

  即是夫妻,命运便是深深连接在了一起。战场上无论好坏的消息,都会通过官府、皇宫、甚至是府中的下人口中传到她的耳朵里,包括上将军怀信在战场上只为杀敌不顾性命的征战方式。

  府上很安静,安静到她可以听到那些下人们关于任何人的碎嘴,其中也包括了她,淑尤公主的奇闻轶事。无意去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话语,她觉着自己有些坐不住了。战场上传来的最新消息,怀信中箭受伤了。

  淑尤知道,怀信定然是去复仇。只求复仇,才会不顾惜自己!

  陈都是个奇妙的地方,有的消息可以密不透风,有的会风传千里无人不晓。淑洍公主重病卧床,太医诊治之后要求不可吹风,要保持环境的清洁,要求固定几个人伺候。伺候的人也需带上口罩什么的。此事一传出来,众人皆以为淑洍公主是得了什么传染病。一时间,上将军府门可罗雀。

  怀信北上的大军驻扎在绮罗镇外,再向北便是索北城的最后一道关卡,枉生关。

  枉生关,处于群山之中,道路两旁皆为崇山峻岭,坡陡路窄。厚厚的城墙高大十余丈,立在两边山岭的最狭窄的地方。厚重的城门紧紧关闭着,深深的隐藏在门洞下,就联系样的光辉都照耀不到,那门上的铆钉则不是闪烁着粼粼的寒光。

  驻扎门下,怀信立于马上,静静地抬头,看城墙上颤动的人头。其身后的的将领对着城门便开始叫喊,声音之中尽皆谩骂之声,将守城之人誉为鼠辈。将士们隐者先前战绩,战意昂扬,也附和着大声叫嚷。

  因着那谩骂,城门打开了,出来一将军策马提刀而来。怀信身后亦有一偏将拍马而上,两匹战马疾驰如风,银枪、钢刀在空中相撞,却又因马速过快而错身,两人迅速调转马头,再次冲杀。

  待立一旁的两方骑兵在得到指示后,纷纷策马冲上前去,一时间喊杀声震天。黑压压的将士冲上去,刀剑声顿起,鲜血不止。怀信提着银枪跨马奔驰在战场上,与敌军厮杀在一起,片刻之间便已经将那枪上的红缨染的暗红,随着他与人对打,耍起枪神,血水四散而去。

  山间,那山下厮杀的声音越发清晰,更是将那乌鸦凄厉的啼叫声完全掩盖,在山间回荡不去。

作者有话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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