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风云际会
001
公元1926年
萧远山正在屋内整理行装，副官肖锦稷进来汇报：“师座，霍驰林率部进城了。”
“他这是游山玩水好了？”
萧远山回过头，冷哼一声，迈开步子朝外走去，肖锦稷跟随其后补充道：“师座，霍师长没在外头等着。”
萧远山顿足，微侧过头，肃然发问道：“进城不来我这里，他还能跑哪里去?”肖锦稷回答的有些迟疑：“据下面汇报，霍师长到了以后就在茅厕蹲着，进去不少时间了。”
“什么?在茅厕？”萧远山以为自己听岔了，一军统帅进城交接换防之际，不先来军部见守军长官，先去蹲茅厕？
这个霍驰林到底有没有作为军人的纪律。
也莫怪萧远山大发雷霆，按照上峰指令，他早该在三天前就和霍驰林进行换防交接。
他得到的调令是拔营去守无锡，最迟的时间是本月十日前部队到达无锡西河头一带驻军。而今天已经五日，从这到西河头，部队日夜兼程还需两日半行程，何况目前形势严峻，往南方向，各方势力交错，他想要顺利驻军西头河绝非易事。他这个小县城换防容易，无锡城可不简单。
这霍驰林枉顾军令，拖延换防，到时候怪罪下来，该是抽他霍驰林的筋还是扒他萧远山的皮？
“肖副官。你带着人在茅厕外给我堆上草垛，放火烧。我看他能蹲多久！”
002
霍驰林一边捂着肚子，一边半撅着屁股，抖着蹲麻的脚从茅厕慢慢吞吞的出来。他觉得自个儿离酣畅淋漓还差了半截，奈何外头实在闹腾的很，他只好翻着白眼，硬把半截子屎憋了回去。
憋屎憋尿和忍欲望一个道理，对男人来说都伤的很。
故而，霍驰林面色不善，眼露凶光扫视了一圈门外。
门口守着他的副官许战。
许战端着枪，严阵以待，一脸冷然的对着不远处站了一排的兵，有两人手上还拿着火把，干草捆成了三四垛，站在最前头的年轻人手持的枪，正和许战争锋相对。
“干啥咧？你们这是干啥咧？点火是要烧老子屁股啊？丫的，谁给你的胆？”霍驰林操着一口不算地道的东北话，凶神恶煞的骂道。
“我。”萧远山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，他从小道走，站在一片杨柳之下，众人一时也没留意到他的到来。
“你虎啊。”霍驰林一听是萧远山的声音，气焰低了一半。要算起来过失，确实他不占理。
“霍水止，你去吉林一年，就靠拉屎拉尿扬名东北九省？”萧远山虎着一张脸，直呼霍驰林的字。能这么称呼，可见萧远山和霍驰林算旧识了。
霍家和萧家还真是从祖父起就有点渊源。两人祖父同科进士，算是有同年之谊。萧家是武官，后来跟了李鸿章，也是淮军重要将领。霍家从文，跟着摄政王爱新觉罗•载沣，官至从一品。
子孙辈中霍驰林和萧远山又都有出息，同为国军将领，老一辈的渊源就这么没断过。
003
萧远山单臂撑在椅子扶手上，拿过桌上一盏茶，另一手揭开茶盖，撇了撇茶沫，慢条斯理的小啜一口。
霍驰林瘫坐在另一侧黄花梨木椅上，他还在闹肚子，很想接着去茅厕蹲着，但是对面坐着的人虎视眈眈，他就算想放屁都得忍住。
今早就不该灌下那壶冷茶，该不会是隔夜了好久的吧？
“你给我个明确的解释，到底为什么延误了三天才来？你不是半个月前就从吉林撤退了吗？”
霍驰林没吭声，下意识揉了揉眉心。
延误的理由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，说出来太丢他国军第十七师的脸面。
究其原因就是全军上下都闹肚子，还不是一般的水土不服，而是整个师从吉林出来，就吃不惯外头的饭菜，尤其是肉类。
这个原因就要从一年前霍驰林奉命驻军吉林开始。
吉林地处东北，那里本就天气寒冷，生活环境艰难。从一年前开始，那里的局势就凶险起来，除了国军外，还有盘踞当地的军阀残余势力。另外当时国共合作，吉林还有部分苏维埃及共产主义的宣扬，加上日本人日益频繁的边境渗透，吉林那里几方势力交错，更加使得国军在那里的驻军极为艰难。
霍驰林就是临危受命去的吉林。
别看霍驰林年纪轻轻，行事作风却一直颇受争议。此人乖张暴戾，杀伐决断，战场之上从不心慈手软。
他一去吉林，就面临了许多国军将领之前面临的问题。粮食紧缺，军备物资匮乏，到后来由于日本人势力越趋庞大，后防线几乎被掐断了。
吃不饱，穿不暖，吉林那里冰天雪地，霍驰林所率部队没到那里三个月，底下就有人不服管了。
004
没吃的怎么办？
换做别人可能束手无策，可是换成了霍驰林那完全不是一桩事情。
那天夜晚，霍驰林亲自带队，乔装打扮成土匪，挑了日本一商贸中心。
这场仗，民对军，当然是毫无悬念，日本商人全歼，霍驰林派人打扫了现场，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。
别怀疑，真的是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。霍驰林让人带着着这十七具尸体满载而归。待这队人马回营时候，部队炊事员们早就架起了大口锅，烧着沸腾的水，一旁的士兵们早就吞咽着口水等着吃的了。
不是说没吃的吗？这不——吃的带回来了，全军上下吃人肉。
别揉眼，没看错，就是吃人肉。
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，霍驰林这人素来兽性，做事也毫无章法，带出的兵更加肆无忌惮，毫无军纪守法的概念。
第一次吃人肉，其实并没有吃什么滋味来。一来全军这么多人，一人一口肉也不够分。另外是人肉口感极差，肉质不均，该肥的不肥，咬起来韧劲太足，何况死尸气味重，死后肉僵而木，水煮烧汤根本难以下口。
当时日军和守城国军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和平状态。谁也没有明着打第一枪，毕竟那是开战的由头。但是私底下却是小面积摩擦不断。
随着日本人在城内城外连番被杀，尸体不见下落，盘踞吉林的日军就把怀疑的目光盯上了霍驰林所率驻军。毕竟就算是土匪，如此明目张胆抢劫杀人，这守城国军居然一点没有反应？
005
不过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霍军是把日本人当食物用的，还以为霍军初来驾到，故意给日军下马威。
吃人肉吃到后面，霍军吃出了经验来。没吃的就满城找日本人，要不是当年恰逢国共合作，霍驰林一样逮到共产党就宰了吃。
死尸吃起来口感太差，就开始活捉。大伙儿应该见过杀鸡，杀人放血也是一样。先是吊起来，扬起脖颈，手机刀落，从脖颈放血。然后拿砍刀从后背一劈为二，抽筋扒骨，活着时候抽骨，大骨头内骨髓还在流动，这个时候早就在旁架起了火堆，燃火的油都是人肉熬出来的肥油。
肥油加上肋骨，在加上东北的山花椒，那叫一个飘香四溢，绝对比炖煮烧汤要来的好。
剩下的部位经过处理，沸水煮过后，整皮拔下，几层人皮缝制起来，变成了一个个人皮暖炉，晚上灌上热水，收口扎紧，贴身揣怀里别提有多暖和。
其他肉统统剁成了肉酱，爆炒后沥干，成为一种长期易于储藏的随军小吃。
结果大半年下来，别人在吉林饿的面黄肌瘦，唯有霍驰林带的部队养的容光焕发。
006
如此反常的现象立刻引起了吉林各方势力的注意，这种大面积屠杀吃肉的事情，终究是瞒不住的。率先知道消息的就是早早盯上霍军的日本驻军。
当时日军驻军吉林省司令官佐藤二介郎得到消息的时候，坐在桌前默然无语。
这是在比谁更没人性吗？
消息同样传到了广州，那天蒋介石正在吃早点，桌上放着无锡汤包。电报收到后，他转身进入了书房，据说一天都没有胃口吃东西。
第二天，关于国军第十七师的调令就下来了，换防驻军，撤出吉林。随调令一同的还有蒋介石的一句话：“水止，口味甚重。”
这口味能不重吗？这哪是东北军呀，分明是一批东北狼。
据说霍军从吉林撤防的时候走的也轻轻松松毫无阻力。要知道那时候形势紧张，国军进去大多是进得去出不来的状态。
唯有这第十七师，日军主动让出道来。
不是被打怕的，而是被吃怕的，日本人被吃悚了。
所以这霍军哪里是水土不服闹肚子，这分明是人肉吃惯了，猪肉吃了不带劲。
公元1926年
萧远山正在屋内整理行装，副官肖锦稷进来汇报：“师座，霍驰林率部进城了。”
“他这是游山玩水好了？”
萧远山回过头，冷哼一声，迈开步子朝外走去，肖锦稷跟随其后补充道：“师座，霍师长没在外头等着。”
萧远山顿足，微侧过头，肃然发问道：“进城不来我这里，他还能跑哪里去?”肖锦稷回答的有些迟疑：“据下面汇报，霍师长到了以后就在茅厕蹲着，进去不少时间了。”
“什么?在茅厕？”萧远山以为自己听岔了，一军统帅进城交接换防之际，不先来军部见守军长官，先去蹲茅厕？
这个霍驰林到底有没有作为军人的纪律。
也莫怪萧远山大发雷霆，按照上峰指令，他早该在三天前就和霍驰林进行换防交接。
他得到的调令是拔营去守无锡，最迟的时间是本月十日前部队到达无锡西河头一带驻军。而今天已经五日，从这到西河头，部队日夜兼程还需两日半行程，何况目前形势严峻，往南方向，各方势力交错，他想要顺利驻军西头河绝非易事。他这个小县城换防容易，无锡城可不简单。
这霍驰林枉顾军令，拖延换防，到时候怪罪下来，该是抽他霍驰林的筋还是扒他萧远山的皮？
“肖副官。你带着人在茅厕外给我堆上草垛，放火烧。我看他能蹲多久！”
002
霍驰林一边捂着肚子，一边半撅着屁股，抖着蹲麻的脚从茅厕慢慢吞吞的出来。他觉得自个儿离酣畅淋漓还差了半截，奈何外头实在闹腾的很，他只好翻着白眼，硬把半截子屎憋了回去。
憋屎憋尿和忍欲望一个道理，对男人来说都伤的很。
故而，霍驰林面色不善，眼露凶光扫视了一圈门外。
门口守着他的副官许战。
许战端着枪，严阵以待，一脸冷然的对着不远处站了一排的兵，有两人手上还拿着火把，干草捆成了三四垛，站在最前头的年轻人手持的枪，正和许战争锋相对。
“干啥咧？你们这是干啥咧？点火是要烧老子屁股啊？丫的，谁给你的胆？”霍驰林操着一口不算地道的东北话，凶神恶煞的骂道。
“我。”萧远山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，他从小道走，站在一片杨柳之下，众人一时也没留意到他的到来。
“你虎啊。”霍驰林一听是萧远山的声音，气焰低了一半。要算起来过失，确实他不占理。
“霍水止，你去吉林一年，就靠拉屎拉尿扬名东北九省？”萧远山虎着一张脸，直呼霍驰林的字。能这么称呼，可见萧远山和霍驰林算旧识了。
霍家和萧家还真是从祖父起就有点渊源。两人祖父同科进士，算是有同年之谊。萧家是武官，后来跟了李鸿章，也是淮军重要将领。霍家从文，跟着摄政王爱新觉罗•载沣，官至从一品。
子孙辈中霍驰林和萧远山又都有出息，同为国军将领，老一辈的渊源就这么没断过。
003
萧远山单臂撑在椅子扶手上，拿过桌上一盏茶，另一手揭开茶盖，撇了撇茶沫，慢条斯理的小啜一口。
霍驰林瘫坐在另一侧黄花梨木椅上，他还在闹肚子，很想接着去茅厕蹲着，但是对面坐着的人虎视眈眈，他就算想放屁都得忍住。
今早就不该灌下那壶冷茶，该不会是隔夜了好久的吧？
“你给我个明确的解释，到底为什么延误了三天才来？你不是半个月前就从吉林撤退了吗？”
霍驰林没吭声，下意识揉了揉眉心。
延误的理由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，说出来太丢他国军第十七师的脸面。
究其原因就是全军上下都闹肚子，还不是一般的水土不服，而是整个师从吉林出来，就吃不惯外头的饭菜，尤其是肉类。
这个原因就要从一年前霍驰林奉命驻军吉林开始。
吉林地处东北，那里本就天气寒冷，生活环境艰难。从一年前开始，那里的局势就凶险起来，除了国军外，还有盘踞当地的军阀残余势力。另外当时国共合作，吉林还有部分苏维埃及共产主义的宣扬，加上日本人日益频繁的边境渗透，吉林那里几方势力交错，更加使得国军在那里的驻军极为艰难。
霍驰林就是临危受命去的吉林。
别看霍驰林年纪轻轻，行事作风却一直颇受争议。此人乖张暴戾，杀伐决断，战场之上从不心慈手软。
他一去吉林，就面临了许多国军将领之前面临的问题。粮食紧缺，军备物资匮乏，到后来由于日本人势力越趋庞大，后防线几乎被掐断了。
吃不饱，穿不暖，吉林那里冰天雪地，霍驰林所率部队没到那里三个月，底下就有人不服管了。
004
没吃的怎么办？
换做别人可能束手无策，可是换成了霍驰林那完全不是一桩事情。
那天夜晚，霍驰林亲自带队，乔装打扮成土匪，挑了日本一商贸中心。
这场仗，民对军，当然是毫无悬念，日本商人全歼，霍驰林派人打扫了现场，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。
别怀疑，真的是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。霍驰林让人带着着这十七具尸体满载而归。待这队人马回营时候，部队炊事员们早就架起了大口锅，烧着沸腾的水，一旁的士兵们早就吞咽着口水等着吃的了。
不是说没吃的吗？这不——吃的带回来了，全军上下吃人肉。
别揉眼，没看错，就是吃人肉。
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，霍驰林这人素来兽性，做事也毫无章法，带出的兵更加肆无忌惮，毫无军纪守法的概念。
第一次吃人肉，其实并没有吃什么滋味来。一来全军这么多人，一人一口肉也不够分。另外是人肉口感极差，肉质不均，该肥的不肥，咬起来韧劲太足，何况死尸气味重，死后肉僵而木，水煮烧汤根本难以下口。
当时日军和守城国军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和平状态。谁也没有明着打第一枪，毕竟那是开战的由头。但是私底下却是小面积摩擦不断。
随着日本人在城内城外连番被杀，尸体不见下落，盘踞吉林的日军就把怀疑的目光盯上了霍驰林所率驻军。毕竟就算是土匪，如此明目张胆抢劫杀人，这守城国军居然一点没有反应？
005
不过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霍军是把日本人当食物用的，还以为霍军初来驾到，故意给日军下马威。
吃人肉吃到后面，霍军吃出了经验来。没吃的就满城找日本人，要不是当年恰逢国共合作，霍驰林一样逮到共产党就宰了吃。
死尸吃起来口感太差，就开始活捉。大伙儿应该见过杀鸡，杀人放血也是一样。先是吊起来，扬起脖颈，手机刀落，从脖颈放血。然后拿砍刀从后背一劈为二，抽筋扒骨，活着时候抽骨，大骨头内骨髓还在流动，这个时候早就在旁架起了火堆，燃火的油都是人肉熬出来的肥油。
肥油加上肋骨，在加上东北的山花椒，那叫一个飘香四溢，绝对比炖煮烧汤要来的好。
剩下的部位经过处理，沸水煮过后，整皮拔下，几层人皮缝制起来，变成了一个个人皮暖炉，晚上灌上热水，收口扎紧，贴身揣怀里别提有多暖和。
其他肉统统剁成了肉酱，爆炒后沥干，成为一种长期易于储藏的随军小吃。
结果大半年下来，别人在吉林饿的面黄肌瘦，唯有霍驰林带的部队养的容光焕发。
006
如此反常的现象立刻引起了吉林各方势力的注意，这种大面积屠杀吃肉的事情，终究是瞒不住的。率先知道消息的就是早早盯上霍军的日本驻军。
当时日军驻军吉林省司令官佐藤二介郎得到消息的时候，坐在桌前默然无语。
这是在比谁更没人性吗？
消息同样传到了广州，那天蒋介石正在吃早点，桌上放着无锡汤包。电报收到后，他转身进入了书房，据说一天都没有胃口吃东西。
第二天，关于国军第十七师的调令就下来了，换防驻军，撤出吉林。随调令一同的还有蒋介石的一句话：“水止，口味甚重。”
这口味能不重吗？这哪是东北军呀，分明是一批东北狼。
据说霍军从吉林撤防的时候走的也轻轻松松毫无阻力。要知道那时候形势紧张，国军进去大多是进得去出不来的状态。
唯有这第十七师，日军主动让出道来。
不是被打怕的，而是被吃怕的，日本人被吃悚了。
所以这霍军哪里是水土不服闹肚子，这分明是人肉吃惯了，猪肉吃了不带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