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挝鼓(2)
  大雪的时候,梅花开得香,妙兮来送了无忧香,说是大军即将班师回朝了。不想,没过几日,却传来了怀信保驾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。

  雪来的时候本就冷,此时雪化了,更是冷上了几分。盼着,盼着,总算是将人给盼回来,却不想回来了,身体却垮了。君上因为大胜设宴百官,怀信因为君上当了那一刀,不料刀上有毒,日日侵蚀着身体,脸色也是苍白。府上赏赐了好些东西,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也都派来了。

  淑尤看着怀中的人,似乎是累极了,闭着双眼。皇帝很是在意,设宴百官之后,特地来看了一趟,恰巧怀信睡得正沉,也就没有叫醒他。倒是和淑尤在外间聊了一下。

  “素衣,你可有话对孤说?”坐在那正堂,端着茶盏,丝丝白气向上缥缈着。

  “君上,那些行刺之人背后的人可是查清楚了?”

  闻了闻茶盏中飘散出来的香味,“这个是你想问的,孤说的是,你可有话对孤说。”看着眼前的女子瞬间陷入的沉默,他还是决定不再为难于她,毕竟那件事情是自己逼得,但其中的细节……“淑尤,你就这么恨孤?”

  那一声‘淑尤’从他的口中出来的时候,淑尤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。

  “不要如此看着孤,孤的心肠是硬,但也决不是绝情。”说着,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踱步到了书友的面前,“你是如何偷天换日的,孤不再过问。现如今,你不再是淑尤公主了,谷素衣,用这个新的身份好好的活着吧。哥哥,对不住你……”

  “哥哥……”有多久没有唤过这个称呼了?好几年了吧!

  “哥哥是国君,生来便是在那权利的漩涡中,不得不争。你莫怪我心狠!”

  淑尤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怎样骄傲的人,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,已然不易了。这一刻,似乎所有的回忆都喷涌了出来,幸福的,苦难的,下一子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。

  “淑尤,怀信中毒,废了武功,你好好开解一下他。日子,还是要过的。”摸着这个扑在自己怀中痛苦的妹妹的头发,心中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。似乎不是那么孤独了?他有些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感觉。“以后,不要进宫去见那个妙兮了,渐渐与她断了交往吧!”

  听得哥哥所言,淑尤那满含着泪水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,似乎是在问为什么。

  “近来,贤妃的宫中有一种奇花,花开两朵,一红一白,很是好看,名曰双生!”他本是不想说的,但是看着自己这个妹妹没那么机灵,等她自己发现,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呢!其实,他也坏了看戏的心思,若是他们发现现在的妙兮不是妙兮会怎么做?特别现在的这个还是那个的双生胎!

  “双生?”此刻的淑尤迷迷糊糊地念着,似乎在脑海中闪现了什么东西,但是快得她抓不住。

  “好了,时候不早了,孤便回去了。”他提醒了,奇妙的是,此刻他却又希望他们互不相干便好,说起来也不过是造化弄人?不由得摇了摇头,这样的情况啊,也亏得造化二字了。那个女子奇妙的很,他现在倒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披露出来。那个位置太高太冷,也需要一个人来陪陪自己,解解闷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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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自从征战回来,靖边侯赢了战争,却为保驾中毒以致武功被废的消息不胫而走。君上也已经下旨,让靖边侯,不,现下已经是靖国公了,让靖国公列武将之班,行文臣之职。碍于靖国公重伤未愈,册封仪式推后举行。

  当赐封的圣旨下来的时候,怀信苍白着脸面无表情的接了圣旨,道了谢恩,便拿着圣旨自己转身走了。

  那宣旨的太监还站在那处,长了张口,准备说出口的吉祥话被咽了下去。心想,咱家不与你计较,你心情不好!

  淑尤倒是看在眼中,使了个眼神,身后伺候着的人已经捧了打赏的金银,直接端给了那宣旨的太监,“我们爷这几日因着那事心情郁闷,还请莫见怪!几位辛苦了,这些个东西,拿去打酒喝!”

  “谢公主赏赐,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。”几个太监分了赏钱,自是乐不可支的。

  因着宣旨的也是陪在国君边上的大太监,很是得脸,淑尤便请了他进去喝杯茶,“还望公公美言,爷他……”

  “公主放心,咱家省得!”

  送了宣旨的那一般人马,回去,便看到怀信一人在梅树下认真的擦着自己的宝剑。

  “信……”看着怀信此刻的样子,淑尤心中担忧,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好。

  “没事,若非是它,我也就回不来了。想着,今后不能带它再到战场上去感受那种铁血的生活,便觉得该好好擦擦。”说着,看见淑尤依旧担忧的眼神,便笑着说:“无需担忧!随是经脉受损,不能在练武,但是还能伴你的琴声舞剑,来,去吧你的琴取来。”

  “可是,你还未痊愈!”

  “不碍事儿的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好了,现下只要养养气血便可。”

  顺了怀信的话,淑尤进屋去拿琴,再回来,怀信已经将那宝剑擦拭好了。看到淑尤抱着琴坐下,看见到头上簪着自己送的流云簪,心下颇有感触,“你这只簪子,和我手中这柄剑,还是征北时得的。那时候,一看见这簪子,我便想着,要是能够簪在你的秀发上,必定好看。现在看来,我的眼光果然不错。”

  看着怀信说的开怀,自己也高兴。虽是梅花已经谢了,但在梅树下弹琴却也别是一番感觉。琴声袅娜,那属下舞剑的人依旧还是那么俊逸,剑招丝毫不乱。

  因着怀信心事重重,淑尤想起了妙兮送来的无忧香,便命人在房中焚了此香。如此,便又想起了那日君上所言之事。

  夜间,淑尤想来想去,便侧着身子与怀信说了起来,“哥哥已经知道了。”

  乍一听淑尤所言,怀信也侧了身子,两人相对着,神色也绷紧了,“什么?”

  “哥哥知道我是淑尤了。”淑尤在被子下抓着怀信的手,“那日他设宴百官之后,来看你。你睡熟了,便没有叫醒你,问我有什么想对他说的。我一时惊住了不能言语,他便直接唤我淑尤。”

  “可有为难你?”

  “倒是没有。他要我莫怨她,说身在皇家,身不由己多了,心肠也就变硬了。还说,让我从今以后就做谷素衣,好好活。”将脑袋靠在怀信的肩上,悠悠的说着。

  “君上他……”

  “对了,哥哥还说了些话,我想了许久,实在是想不通。”

  闷闷的声音从自己的脖颈处出来,气息打在自己的皮肤上,有些异样的感觉,“什么奇怪的话?”怀信把淑尤抱在胸前,低声的问。

  “说贤妃娘娘的宫中养了种奇花,一红一白的很是好看,叫,叫双生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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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似乎是习惯了,晨起,怀信依旧起得很早。看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妻子,看她脸色也颇为苍白,这些日子,倒是苦了她了,日日为自己担忧,还要打理着和府上下的事务。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,小心的帮她掖好被子,方才披了衣服,拿了宝剑出了房门。

  梅花树下,剑如白蛇吐信,嘶嘶破风,又如游龙穿梭,行走四身,时而轻盈如燕,点剑而起,时而骤如闪电。虽然在不能练武,但是为了强健体魄,怀信还是依旧坚持锻炼。

  握这手中的剑,怀信却在想着淑尤说的那句话,‘贤妃娘娘宫中养了奇花,一红一白,名曰双生。’双生,双生,难道还能有两位妙兮不成?

  于是,这一日,怀信与淑尤用了饭后,便入宫去见了君上。说实话,自他重度昏迷之后,便很少见君上,因为怀信心中有些不敢肯定的猜测。

  面对着御座上威严十分的男子,单膝下跪,“君上!”

  “免礼!”说着,便走了过来,坐在一边,伸手一让,“坐!”

  怀信倒也不扭捏,大方落座之后,有小太监上了茶又悄悄的退去。怀信看着君上断气了茶杯,优雅的品着茶,刚想要出口说些什么,君上却先说了,“这茶啊,喝来喝去都一个味道,再是好的香味也便是习惯了。看来,该换换茶叶了。”

  听了君上所说的话,怀信顿了一下。妙兮现下已经是后宫嫔妃,自己是个外臣,是在不便入内宫,但是,双生花……“君上,其实这茶啊,还是不错的。臣下闻着,便是馨香无比。”

  “如此,孤便赏赐几罐与你,可好?”

  怀信慌忙站起来,抱拳说:“臣下不敢,能偶尔蹭一蹭君上的好茶,已经是臣下的福气,如何还敢拿?”

  “赐予你,你便好生拿着。”君上看着自己面前保全而立的怀信,果然自己是在疑心重吗?但,疑心这东西,一旦生了,便无穷无尽啊!毁了他一身武功,不能再掌兵权,做个文成也好,孤如此也是为了他!

作者有话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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